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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姓 香山堂 白居易家谱

白居易 传《旧唐书》


  白居易字乐天,太原人。北齐五兵尚书建之仍孙。建
  
  生士通,皇朝利州都督。士通生志善,尚衣奉御。志善生
  
  温,检校都官郎中。温生,历酸枣、巩二县令。 生季
  
  庚,建中初,为彭城令。时李正已据河南十馀州叛。正已
  
  宗人洧为徐州刺史,季庚说洧以彭城归国,因授朝散大
  
  夫、大理少卿、徐州别驾,赐绯鱼袋,兼徐泗观察判官,历
  
  衢州、襄州别驾。自至季庚世敦儒业,皆以明经出身。
  
  季庚生居易。初,建立功于高齐,赐田于韩城,子孙家焉,
  
  
  遂移籍同州长。至温,徙于,今为下人焉。
  
  
   居易幼聪慧绝人,襟怀宏放。年十五、六时,袖文一
  
  
  篇,投著作郎吴人顾况。况能文,而性浮薄,后进文章无可
  
  意者。览居易文,不觉迎门礼遇,曰:“吾谓斯文遂绝,复
  
  得吾子矣!”贞元十四年(学颉按:应为十六年),始以进士
  
  就试,礼部侍郎高郢擢升甲科,吏部判入等,授秘书省校
  
  书郎。元和元年四月,宪宗策试制举人,应才识兼茂、明
  
  于体用科,策入第四等(即乙等),授周至县尉、集贤校理。
  
  居易文辞富艳,尤精于诗笔。自谁校至结绶甸,所
  
  著歌诗数十百篇,皆意存讽赋,箴时之病,补政之缺;而士
  
  君子多之,往往流闻禁中。章武皇帝纳谏思理,渴闻谠言。
  
  二年十一月,召入翰林,为学士。三年五月,拜左拾遗。居
  
  易自以逢好文之主,非次拔擢,欲以生平所贮,仰酬恩造。
  
  拜命之日,献疏言事,曰:“蒙恩授臣左拾遗,依前翰林学
  
  士,已与崔群同状陈谢,但言忝冒,未吐衷诚;今再渎宸严,
  
  伏惟重赐详览。臣谨按《六典》,左右拾遗,掌供奉讽谏,
  
  凡发令举事,有不便于时、不合于道者,小则上封,大则廷
  
  诤。其选甚重,其秩甚卑。所以然者,抑有由也。大凡人
  
  之情,们高则惜其位,身贵则爱其身;惜位则偷合而不言,
  
  爱身则荀容而不谏,此必然之理也。帮拾遗之置,所以卑
  
  其秩者,使位未足惜,身未足爱也;所以重其选者,使下
  
  不妨负心,上不忍负恩也。夫位不足惜,恩不忍负,然后
  
  能有阙必规,有违必谏。朝廷得失无不察,天下利病无不
  
   言。此国朝置拾遗之本意也。由是而言,岂小臣愚劣暗懦
  
   所宜居之哉?况臣本乡校竖儒,府县走吏,委心泥滓,绝
  
   望烟霄。岂意圣慈,擢居近职,每宴饮无不先预,每庆赐无
  
  不先,中厩之马代其劳,内厨之膳给其食。朝惭夕惕,
  
  已逾半年,尘旷渐深,忧愧弥剧。未伸微效,又擢清班。臣
  
  所以授官以来仅经十日,食不知味,寝不遑安,唯思粉身
  
  以答殊宠,但未获粉身之所耳。今陛下肇临皇极,初受鸿
  
  名,夙夜忧勤,以求致理。每施一政、举一事,无不合于
  
  道、便于时者。万一事有不便于时者,陛下岂不欲闻之
  
  乎?万一政有不合于道者,陛下岂不欲知之乎?倘陛下
  
  言动之际,诏令之间,小有阙遗,稍关损益,臣必密陈所
  
  见,潜献所闻,但在圣心裁断而已。臣又职在禁中,不同
  
  外司,欲竭愚诚,合先陈露。伏希天鉴,深察赤诚。”
  
  居易与河南元稹相善,同年登制举,交情隆厚。稹自监
  
   察御史谪为江陵府士曹掾,翰林学士李绛、崔群上前面论
  
   稹无罪。居易累蔬切谏,曰:“臣昨缘元稹左降,频已秦闻。
  
  臣内察事情,外听众议,元镇左降有不可者三。何者?元
  
   稹守官正直,人所共知。自授御史已来,举秦不避权势。只
  
   如秦李佐公等事,多是朝廷亲情。人谁无私,因以挟恨。
  
   或假公议,将报私嫌。遂使诬谤之声,上闻天听。臣恐元
  
   稹左降以后,凡在位者,每欲举职,必先以稹为戒,无人肯
  
  为陛下当官守法,无人肯为陛下嫉恶绳愆。内外权贵亲
  
   党,纵有大过大罪者,必相容隐而已,陛下从此无由得知。
  
  此其不可者一也。昨元稹所追勘房式之事,心虽徇公,事
  
  稍过当。既从重罚,足以惩违,况经谢恩,旋又左降。虽
  
  引前事以为责辞,然外议喧喧,皆以为稹与中使刘士元争
  
  厅,因此获罪。至于争厅事理,已具前状秦陈。况闻士元
  
  踢破驿门,夺将鞍马,仍索弓箭,吓辱朝官。承前已来,未
  
  有此事。今中官有罪,未闻处置;御史无过,却先贬官。远
  
  近闻知,实损圣德。臣恐慌从今已后,中官出使,纵暴益甚,
  
  朝官受辱,必不敢言;纵有被凌辱殴打者,亦以元稹为戒,
  
  但吞声而已,陛下从此无由得闻。此其不可二也。臣又
  
  访闻,元稹去年以来,举秦严砺在东川日枉法,没入平人
  
  资产八十余家;又秦王绍违法给券,令监军押柩及家口入
  
  驿;又秦裴玢违敕征百姓草;又秦韩使军将封杖打杀县
  
  令。如此之事,前后甚多。属朝廷法行,悉有惩罚。计天
  
  下方镇,皆怒元稹守官。今贬为江陵判司,即是送与方
  
  镇,从此方便抱怨,朝廷何由得知?伏闻德宗时,有崔善
  
  贞者,告李 必反,德宗不信,送与李 , 掘坑炽火,烧
  
  杀善贞。曾未数年,李 果反,至今天下为之痛心。臣恐元
  
  稹贬官,方镇有过,无人敢言,陛下无由得知不法之事。
  
  此其不可者三也。若无此三不可,假如朝廷误左降一御
  
  史,盖是小事,臣安敢烦渎圣听,至于再三。诚以所损者
  
  深,所关者大。以此思虑,敢不极言?”疏入不报。
  
  又,淄青节度使李师道进绢为魏徵子孙赎宅,居易谏
  
  曰:“徵是陛下先朝宰相,太宗尝赐殿材成其正室,尤与诸
  
  家第宅不同。子孙典贴,其钱不多,自可官中为之收赎。
  
  而令师道掠美,事实非宜。”宪宗深然之。上又欲加河东
  
  王锷平章事。居易谏曰:“宰相是陛下辅臣,非贤良不能
  
  当此位。锷诛剥民财,以市恩泽,不可使四方之人谓陛下
  
  得王锷进奉,而与之宰相,深无益于圣朝。”乃止。王承宗
  
  拒命,上令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使,谏官上章者十七
  
  八。居易面论,辞情切至。既而又请罢河北用兵,凡数千百
  
  言,皆人之难言者。上多听纳。唯谏承璀事切,上颇不悦,
  
  谓李绛曰:“白居易小子,是朕拔擢致各位,而无礼于朕,
  
  朕实难奈!”绛对曰:“居易所以不避死亡之诛,事无巨细
  
  必言者,盖酬陛下特力拔擢耳,非轻言也。陛下欲开谏诤
  
  之路,不宜阻居易言。”上曰:“卿言是也。”由是多见听纳。
  
  五年,当改官。上谓崔群曰:“居易秦曰:“臣闻姜公
  
  辅为内职,求为京府判司,为奉亲也。臣有老母,家贫养薄,
  
  乞如公辅例。”于是,除京兆府户曹参军。六年四月,丁母
  
  陈夫人之丧,退居下 。九年冬,入朝,授太子左赞善大夫。
  
  十年七月,盗杀宰相武元衡,居易首上疏论其冤,急请捕贼
  
  以雪国耻。宰相以宫官非谏职,不当先谏官言事。会有素
  
  恶居易者,掎摭居易,言浮华无行,其母因看花堕井而死,
  
  而居易作《赏花》及《新井》诗,甚伤名教,不宜置彼周行。
  
  执政方恶其言事,秦贬为江表刺史。诏出,中书舍人王涯上
  
  疏论之,言居易所犯状迹,不宜治郡。追诏授江州司马。
  
   居易儒学之外,尤通释典。常以忘怀处顺为事,都不
  
  以迁谪介意。在湓城,立隐舍于庐山遗爱寺。尝与人书
  
  言之,曰:“予去年秋始游庐山,到东西二林间香炉峰下,
  
  见云木泉石,胜绝第一,爱不能舍,因立草堂。前有乔松
  
  十数株,修竹千余竿,青萝为墙授,白石为桥道,流水周于
  
  舍下,飞泉落于檐间,红榴白莲,罗生池砌。”居易与溱、
  
  满、朗、晦四禅师,追永、远、宗、雷之迹,为人外之交。每
  
  相携游咏,跻危登险,极林泉之幽 。至于 然顺适之
  
  际,几欲忘其形骸。或经时不归,或逾月而返。郡守以朝
  
  贵遇之,不之责。
  
  时元镇在通州,篇咏赠答往来,不以数千里为远。尝
  
  与稹书,因论作文之大旨曰:“夫文尚矣!三才各有文:天
  
  之文,三光首之;地之文,五村首之;人之文,《六经》首之。
  
  就《六经》言,《诗》又首之。何者?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
  
  平。感人心者,莫先乎情,莫始乎言,莫切乎声,莫深乎
  
  义。诗者,根情、苗言、华声、实义。上自贤圣,下至愚 ,
  
  
  微及豚鱼,幽及鬼神,群分而气同,形异而情一,未有声入
  
  而不应,情交而不感者。圣人知其然,因其言,经之以六
  
  义;缘其声,纬之以五音,音有韵,义有类。韵协则言顺,
  
  言顺则声易入;类举则情报见,情见则感易交。于是乎孕大
  
  含深,贯微洞密,上下通而二气泰,忧乐合而百志熙。二帝
  
  三王所以直道而行、垂拱而理者,揭此以为大柄,决此以
  
  为大窦也。故闻‘元首明,股肱良’之歌,则知虞道昌矣。
  
  闻五子洛,之歌,则知夏政荒矣。言者无罪,闻者作诫,
  
  言者闻者,莫不两尽其心焉。洎周衰秦兴,采诗官废,上
  
  不以诗补察时政,下不以歌泄导人情;有至于谄成之风
  
  动,救失之道缺。于时六义始矣。《国风》变为《骚辞》,
  
  五言始于苏李。《诗》《骚》皆不遇者各系其志,发而为文。
  
  故河梁之句,止于伤别;泽畔之吟,归于怨思,仿徨抑郁,
  
  双凫一雁为喻。讽君子小人则引香草恶习鸟为此。虽义类
  
  不具,犹得风人之什二三焉。于时六义始缺矣。晋、宋已
  
  还,得者盖寡。以康乐之奥博,多溺于山水;以渊明之高
  
  古,偏放于田园。江、鲍之流,又狭于此。如梁鸿《五噫》
  
  之例者,百无一二。于时六义微矣。陵夷至于梁、陈
  
  间,率不过嘲风雪、弄花草而已。噫!风雪花草之物,三
  
  百篇中岂舍之乎?顾所用何如耳。设如‘北风其凉’假
  
  风以讽兄弟;‘采采 苡’,美草以乐有子也。皆兴发于此
  
  而义归于彼。反是者,可乎哉?然则‘余霞散成绮,澄江净
  
  如练’,归花先委露,别叶乍辞风’之什,丽则丽矣,吾不
  
  知其所讽焉。故仆所谓嘲风雪、弄花草而已。于时六义尽
  
  去矣。唐兴二百年,其间诗人,不可胜数。所可举者,陈子
  
  昂有《感遇诗》二十首,鲍防《感兴诗》十五篇。又诗之豪
  
  者,世称李、杜。李之作才矣奇矣,人不迨矣;索其风雅比
  
  兴,十无一焉。杜诗最多,可传者千余首,至于贯穿古今,
  
  缕格律,尽工尽善,又过于李焉。然撮其《新安》、《石壕》、
  
  《潼关史》、《芦子关》、《花门》之章,‘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
  
  死骨’之句,亦不过十三四。杜尚如此,况不迨杜者乎?
  
  
   仆常痛诗道貌岸然崩坏,忽忽愤发,或废食辍寝,不量才力,
  
  欲扶起之。嗟乎!事有大谬者,又不可一二而言,然亦不
  
  能不粗陈于左右。仆始生六七月时,乳母抱弄于书屏下,
  
  有指“之”字“无”字示仆者,仆口未能言,心已默识。后有问
  
  此二字者,虽百十其试,而指之不差。则知仆宿习之缘,
  
  已在文安中矣。及五六岁,便学为诗。九岁,谙识声韵。
  
  十五六,始知有进士,苦节读书。二十已来,昼课赋,夜课
  
  书,间又课诗,不遑寝息矣。以至于口舌成疮,手肘成胝,
  
  既壮而肤革不丰盈,未老而齿发早衰白,瞀然如飞蝇垂珠
  
  在眸子中者,动以万数,盖以苦学力文之所致。又自悲
  
  家贫多故,年二十七,方从乡赋。既弟之后,虽专于科试,
  
  亦不废诗。及授校书郎时,已盈三四百首。或出示交友
  
  如足下辈,见皆谓之工,其实未窥作者之哉耳。自登朝
  
  来,年齿渐长,阅事渐多。每与人言,多询时务;每读书
  
  史,多求理道。始知文章合为时而著,歌诗合为事而作。
  
  是时,皇帝初即位,宰府有正人,屡降玺书,访人急病。仆
  
  当此日,擢在翰林,身是谏官,月请谏纸,启秦之间,有可
  
  以救济人病,裨补时阙,而难于指言者,辄咏歌之,欲稍稍
  
  进闻于上。上以广宸听,副忧勤;次以酬恩奖,塞言责;下
  
  以复吾平生之志。岂图志未就而悔已生,言未闻而谤已
  
  成矣。又请为左右终言之。
  
  “凡闻仆《贺雨》诗,众口籍籍,以为非宜矣。闻仆《哭
  
  孔戡》诗,众面脉脉,尽不悦矣。闻《秦中吟》,则权豪贵近
  
  者,相目而变色矣。闻《登乐游园》寄足下诗,则执政柄者
  
  扼腕矣。闻《宿紫阁村》诗,则握军要者切齿矣。大率如此,
  
  不可遍举。不相与者,号为沽誉,号为诋讦,号为讪谤。苟
  
  相与者,则如牛僧孺之诫焉。乃至骨肉妻孥,皆以我为非
  
  也。其不我非者,举世不过三两人。有邓鲂者,见仆诗而
  
  喜,无何鲂死。有唐衢者,见仆诗而泣,未几而衢死。其
  
  余即足下,足下又十年来困踬若此。呜呼!岂六义四始
  
  之风,天将破坏,不可支持耶?抑又不知天意不欲使下人
  
  病苦闻于上耶?不然,何有志于诗者不利若此之甚也!然
  
  仆又自思,关东一男子耳,除读书属文外,其他懵然无知。
  
  乃至书画棋博可以接群居之欢者,一无通晓,即其愚拙可
  
  知矣。初应进士时,中朝无缌麻之亲,达官无半面之旧,
  
  策蹇步于利足之途,张空拳于战文之场。十年之间,三登
  
  科第。名落众耳,迹升清贯,出交贤俊,入侍冕旒,始得名
  
  于文章,终得罪于文章,亦其宜也。日者闻亲友间说,礼、
  
  吏部举选人,多以仆私试赋判为准的,其余诗名,亦往往
  
  在人口中。仆恧然自愧,不之信也。及再来长安,又闻有
  
  军使高霞寓者,欲聘倡妓,妓大夸曰:‘我诵得白求恩学士《长
  
  恨歌》,岂同他妓哉?’由是增价。又足下书云:到通州日,
  
  见江馆柱间,有题仆诗者。何人哉?又昨过汉南日,适遇主
  
  人集众娱乐他宾,诸妓见仆来,指而相顾曰:‘此是《秦中
  
  吟》、《长恨歌》主耳。’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,凡乡校、佛
  
  、逆旅、行舟之中,往往有题仆诗者;士庶、僧徒、孀妇、
  
  处女之口,每有咏仆诗者。此诚雕篆之戏,不足为多;然
  
  今时俗所重,正在此耳。虽前贤如渊、云者,前辈如李、杜
  
  者,亦未能忘情于其间。古人云:‘名者公器,不可多取。’
  
  仆是何者,窃时之名已多。既窃时名,又是欲窃时之富贵,
  
  使已为造物者,肯兼与之乎?今之屯穷,理固然也。况诗
  
  人多蹇,如陈子昂、杜甫,各授一拾遗,而屯剥至死。孟浩
  
  然辈不及一命,穷悴终身。近日孟郊六十,终试协律。张
  
  籍五十,未离一太祝。彼何人哉!况仆之才,又不迨彼。
  
  今虽谪佐远郡,而官品至第五,月俸四五万,寒有衣,饥有
  
  食,给身之外,施及家人,亦可谓不负白氏子矣!微之,微
  
  之!勿念我哉!
  
  “仆数月来,检讨囊帙中,得新旧诗,各以类分,分为
  
  卷目。自拾遗来,凡所遇所感,关于美刺兴比者,又自武德
  
  至元和,因事立题,题为《新乐府》者,共一百五十首,谓之
  
  讽谕诗。又或退公独处,或卧病闲居,知足保和,吟玩性
  
  情者一百首,谓之闲适诗。又有事物牵于外,情理动于
  
  内,随感遇而形于叹咏者一百首,谓之感伤诗。又有五
  
  言、七言、七句、绝名,自百韵者四百余首,谓之杂
  
  律诗。凡为十五卷,约八百首。异时相见,当尽致于执
  
  事。微之!古人云:‘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’。仆
  
  虽不肖,常师此语。大丈夫所守者道,所待者时。时之来
  
  也,为云龙,为风鹏,勃然突然,陈力以出;时之不来也,为
  
  雾豹,为冥鸿,寂兮寥兮,奉身而退。进退出处,何往而不
  
  自得哉?故仆志在兼济,行在独善。奉而始终之则为道,
  
  言而发明之则为诗。谓之讽谕诗,兼济之志也。谓之闲
  
  适诗,独善之义也。故览仆诗者,知仆之道焉。其余杂律
  
  诗,或诱于一时一物,发于一笑一吟,率然成章,非平生所
  
  尚者,但以亲朋合散之际,取其释恨佐欢,今铨次之间,未
  
  能删去,他时有为我编集斯文者,略之可也。微之!夫贵
  
  耳贱目,荣古陋今,人之大情也。仆不能远徵古旧,如近
  
  岁韦苏州歌行,才丽之外,颇近兴讽;其五言诗,又高雅闲
  
  澹,自成一家之体。今之秉笔者,谁能及之?然当苏州在
  
  时,人亦未甚爱重,必待身后,人始贵之。今仆之诗,人所
  
  爱者,悉不过杂律诗与《长恨歌》已下耳。时之所重,仆之
  
  所轻。至于讽谕者,意激而言质;闲适者,思澹而辞迂。以
  
  质合迂,宜人之不爱也。今所爱者,并世而生,独足下耳。
  
  然百千年后,安知复无如足下者出,而知爱我诗哉?故自
  
  八九年来,与足下小通同则以诗相戒,小穷则以诗相勉,索
  
  居则以诗相慰,同处则以诗相娱,知吾罪吾,率以诗也。如
  
  今年春游城南时,与足下马上相戏,因各诵新艳小律,不
  
  杂他篇。自皇子陂归昭国里,迭吟递唱,不绝声者二十里
  
  余。樊、李在傍,无所措口。知我者以为诗仙,不知我者
  
  以为诗魔。何则?劳心灵,役声气,连朝接夕,不自知其
  
  苦,非魔而何?偶同人当美景,或花时宴罢,或月夜酒酣,
  
  一咏一吟,不觉老之将至,虽骖鸾鹤、游瀛者之适,无以
  
  加于此焉,又非仙而何?微之,微之!此吾所以与足下外
  
  形骸,脱踪迹,傲轩鼎,轻人寰者,又以此也。当此之时,
  
  足下兴有余力,且欲与仆悉索还往中诗,取其尤长者,如
  
  张十八古乐府,李二十新歌行,卢、杨二秘书律诗,窦七、
  
  元八绝句,博搜精掇,编而次之,号为《元白往还集》。众
  
  君子得拟议于此者,莫不踊跃欣喜,以为盛事。嗟乎!言
  
  未终而足下左转,不数月而仆又继行,心期索然,何日成
  
  就?又可为之太息矣!仆常语足下:凡人为文,私于自
  
  是,不忍于割截,或失于繁多,其间妍,益又自惑,必待
  
  交友有公鉴无姑息者,讨论而削夺之,然后繁简当否,得
  
  其中矣。况仆与足下为文,尤患其多,已尚病之,况他人
  
  乎?今且各纂诗笔,粗为卷弟,待与足下相见日,各出所
  
  有,终前志焉。又不知相遇是何年?相见是何地?溘然
  
  而至,则如之何!微之知我心哉!浔阳腊月,江风苦寒,
  
  岁暮鲜欢,夜长少睡,引笔辅纸,悄然灯前,有念则书,
  
  言无铨次,勿以繁杂为倦,且以代一夕之话言也。”——居
  
  易自叙如此,文士以为信然。
  
   十三年冬,量移忠州刺史。自浔阳浮江上峡。十四
  
  年三月,元稹会居易于峡口,停舟夷陵三日。时季弟行简
  
  从行。三人于峡州西二十里黄牛硖口石洞中,置洒赋诗,
  
  恋恋不能诀。南宾郡当峡路之深险处也,花木多奇。居
  
  易在郡,为《木莲》、《荔枝图》寄朝中亲友,各记其状。曰:
  
  “荔枝生巴峡间,形圆如帷盖。叶如桂,冬青;华如橘,春
  
  荣;实如丹,夏熟;朵如蒲萄,核如枇杷,壳如红缯,膜如
  
  紫绡,瓤肉莹白如雪,浆液甘酸如醴酪。大略如此,其实
  
  过之。若离本枝,一日而色变,二日而香变,三日而味变,
  
  四五日外,色香味尽去矣。”“木莲,大者高四五丈,巴民呼
  
  为黄心树,经冬不凋。身如青杨,有白文;叶如桂,厚大无
  
  脊;花如莲,香色艳腻皆同,独房有异,四月初始开,自
  
  开迨谢,仅二十日。元和十四年夏,命道士毋丘元志写之。
  
  惜其遐僻,因以三绝赋之。”有“天教抛掷在深山”之句,咸
  
  传于都下,好事者喧然模写。
  
  其年冬(按:应为十五年夏),召还京师,拜司门员外
  
  郎。明年,转主客郎中知制诰,加朝散大夫,始著绯。时
  
  元镇亦徵还为尚书郎知制诰,同在纶阁。长庆元年三月,
  
  受诏与中书舍人王起复试礼部侍郎钱徽下及弟人郑朗等
  
  一十四人。十月,转中书舍人。十一月,穆宗亲试制举
  
  人,又与贾、陈岵为考策官。凡朝廷文字之职,无不首
  
  居其选。然多为排摈,不得用其才。时天子荒纵不法,执
  
  政非其人,制御乖方,河朔复乱。居易累上疏论其事,天
  
  子不能用,乃求外任。七月,除杭州刺史。俄而元稹罢
  
  相,自冯翊转浙东观察使。交契素深,杭越邻境,篇咏往
  
  来,不间旬浃。尝会于境上,数日则别。秩满,除太子左
  
  庶子,分司东都。宝历中,复出为苏州刺史。文宗即位,
  
  徵拜秘书监,赐金紫。九月上诞节,召居易与僧惟澄、道
  
  士赵常盈对御讲论于麟德殿。居易论难锋起,辞辨泉注。
  
  上疑宿构,深嗟挹之。大和二年正月,转刑部侍郎,封晋
  
  阳县男,食邑三百户。三年,称病东归,求为分司官,寻除
  
  太子宾客。
  
  居易初对策高第,擢入翰林,蒙英主特达顾遇,颇欲
  
  奋厉效报,苟致身于谟之地,则兼济生灵。蓄意未果,
  
  望风为当路者所挤,流徙江湖,四五年间,几沦蛮瘴。自是
  
  宦情衰落,无意于出外,唯以逍遥自得,吟咏性情为事。大
  
  和已后,李宗闵、李德裕朋党事起,是非排陷,朝升暮黜,
  
  天子亦无如之何。杨颖士、杨虞卿与宗闵善。居易妻,颖
  
  士从父妹也。居易愈不自安,惧以党人见斥,乃求致身散
  
  地。冀于远害,凡所居官,未尝终秩,率以病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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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同族谱号: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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